暹罗猫

从漆器里看到温润且软的人生


徐艺和赵文垚,这对夫妻在他们的湘髹工作室里做一件事——制漆器,但是这又不只是一件事,把每一道工序拆开的话,里头有十多个步骤。他们每道纯手工完成的工序中,能做出的不仅有简洁实用、融入生活的漆器制品,同时也是他们温润而软的生活图景。

制漆器分四季,春宜裱纸刮灰;夏天气温高,漆的颜色变得快,不好把握,所以不上色,宜做底胎、补漆;秋天是最好画的时候,冷暖适中,颜色最正;冬天万物休息,漆匠只做些收尾的功夫,补形、打磨、抛光。

制漆器是需要等待的事。一件漆器制出来,几个月算少,一年是寻常事,有工艺繁琐的,要耗时数年以上。

6月17日,晴却微雨,工作室中堂悬挂着徐艺父亲题的“湘髹”二字。门边的粉红荷花开了一朵,长了一个莲蓬,还结了一个花苞。徐艺和赵文垚,在他们的湘髹工作室里等待着。

这是一对年轻的夫妻,出生于年代的头几年。他们共同完成各种漆器的制作,包括手镯、头簪、茶具、镇纸、妆奁,林林总总。漆器的底胎由徐艺从木场专门订制;生漆——他们常管它叫大漆,从漆树上割下来的那一种,如果有颜色,是因为添加了草木染剂或者矿石粉。漆是完全来自自然的东西——从福建联建买来,这是一家老厂,目前全国大多的漆工艺者们使用的原料都是来自于此;要镶嵌的蛋壳,工作室有十几种,鸭蛋壳是浅青色,鸡蛋壳是浅奶黄,有时要用纯白的,得从内蒙古买来——因为湖南的鸡鸭不怎么下那种纯白色的蛋;另有一种鲍鱼贝,色彩绚丽、晶莹剔透,从韩国的海港进口回来的。

等到这些全部都汇集到湘髹工作室以后,就到了徐艺和赵文垚的灵感发挥的时间。数十道工序,每一道都是纯手工。他们的作品里,绝大部分是原创的。徐艺说起他曾经到福建去,想向那些从事这一行多年的老师傅们学习,但随之发现,“尽管那一带是目前漆器传承得较好的地方,干了很多年的师傅们手法娴熟,做个裱纸刮灰就像包个粽子,分分钟的事。”然而与他所想的终究不同,“他们很多都是复制,老的器形,老的图案,一再反复”。

徐艺和赵文垚想制作的漆器,能更简洁实用,可以进入每个人的生活里面,就像他们常常会观看的那些日本家庭中所常用的漆器餐具与茶具。徐艺拿出一个漆茶盘,放一点水在上面,水珠在上面晃,凝聚不散,反射日光,盈盈一缕痕迹,“就是这一点味道。”

漆器上可以绘制很多的纹饰。当他们想绘制枫叶,就去了岳麓山找一片美丽的枫树叶子放在漆上,等干涸时,就形成了枫纹。一片亚麻、一根绸带,一枚茶叶、一段渔网,它们的纹理都能留在漆上。如果想要更细致的形状,还可以持笔细描,慢慢画出来。

赵文垚说,漆能勾勒卡其的质感,牛仔的纹理,也能表现树林葱郁、或者云飘来飘去的感觉,然而你所想的和你得到的终有差异。就像徐艺讲,“每次你开始造色,就要知道无论你怎样小心翼翼,最后出来的结果总和你脑海里设想的偏差30%。”制作漆器总有三成要看天意,就如瓷的窑变,或者玉之沁色。

比起描绘自己,他们两个更擅长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起对方:

“他个性很急躁,但做漆时能安静下来。”赵文垚说

“那是因为喜欢啊,她的个性就是比较安静一点咯。”徐艺说。

又及,“她做漆时,喜欢那种比较阳光一点的颜色。活泼的,明朗的。”

“我喜欢粉色、紫色这样的。至于他呢,他喜欢低调、沉静、内敛的。”

又及,“她喜欢把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打磨得特别完美。”

“他就觉得手工制的,留下一点参差也挺有意思。”

漆是温润的,而这温润又是偏软的。如果在触摸它之前,难以想象这种“软”究竟是什么样子,也许能以湘髹工作室里弥漫的调调做蓝本加以想象。

在这个虽然下着雨但有阳光的下午,前几日上了漆的筷子和筷托儿已经差不多干了,仍然有一点气味,生涩但不难闻。夫妻俩坐在一起,谈起想养一只猫的事:

“我想要一只暹罗猫,那小黑脸儿,可可爱了。”

“可以遛的?那挺不错。”

本文来摘自

《生活经典·晨报周刊》第期

记者谭嘉琪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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